河馬教授講故事人的故事

布袋蓮王子的故事



深夜、荒郊,路冷清
一道燈光亮自地平線
我在路邊揮手,又大叫
車子呼嘯而過,
看著黑暗中的車尾燈,
我沒有怪人家,
因為我的全身,插滿了「布袋蓮」。


「布袋蓮」是水生植物,一長就是一叢。那夜,我自水中撈多棵,塞在背包裡,背著裝滿布袋蓮的人,像平劇裡插了旗子的武旦。那一夜,我走了好遠的路,才找到家小旅社。通舖上睡了幾個乞丐,他們讓我在榻榻米,大家擠著睡。
「有人在半夜,還在實驗室唱歌,是你嗎?」徐玉標教授問道,介紹我認識布袋蓮的是他,要我以布袋蓮作論文也是他。「是的,採回來的布袋蓮要水耕,水樣要分析,整夜通宵與布袋蓮相處,不禁唱詩讚美上帝。」我高興的說道。三十年後,徐玉標老師退休,他說我是他所見最自動自發,最會唱歌的學生。

那是一個有夢的年代,只要在一種平凡的植物上,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深入鑽研,享受發現知識的樂趣。布袋蓮蒙為我充滿研究熱忱的舞台,經過一個又一個的鄉鎮,探勘一條又一條的溝渠,只為尋找布袋蓮為何長的奧秘。作夢,都夢到布袋蓮在對我微微笑。

後來第一次與女友約會,我訴說布袋蓮的生理、營養、繁殖、生態…,講了數小時,完全不用打草稿。認真,帶來美好的婚姻。

回到母校多年,偶然看到布袋蓮,嘴巴又像錄音機一樣,講個不停。出國,也看看有沒有布袋蓮的芳蹤,若看到了,更覺天地之間不寂寞,人生何處不相逢。

這樣,知道我的外號嗎?「台灣的布袋蓮王子」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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