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文亮的故事

上帝邀我去清水溝


有一天,我在宿舍裡睡午覺。
「文亮,文亮。」那是微聲的呼喚。
「嗯。」我回應道。
「創世記第一章第一節,怎麼說?」
「起初上帝創造天地。」
「而後呢?」
「地是空虛混沌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覺得我就像地一樣,
覺得空虛,自認混沌,一團混亂。」
「而後呢?」
「淵面黑暗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我的深處與表面,盡是黑暗。」
「而後呢?」
「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我忽然醒悟,
運行在水面上,
是水利工程師常作的事,
原來上帝是搞水利的!
我立刻從床上起來,跪在寢室的地上,
「主啊,如果是搞水利的,
那我願好好唸這個系。」


我知道,很少人會這樣解釋聖經的創世記。但是,從那個中午起,創世記第一章1~2節,對我具有全然嶄新的意義。上帝用這二節聖經呼召我,在「水利」的領域跟隨祂,因為創世以來,上帝就在搞水利,我們是同行。

我當時才十九歲,大學一年級的學生,水利系讀得索然無味,成績也不理想,大一上學期的主科「微積分」61分,「物理」60分,「圖學」補考後才及格……下學期也快過完了,成績依然沒有什麼起色。我好像瞎了眼的參孫,每天在推磨,不甘不願又毫無樂趣,正在想轉唸他系。沒想到,我在憂愁思緒的纏繞裡,上帝來光照,關鍵不在轉系或不轉系,而在轉向上帝。

賈艾梅(Amy Carmichael, 1869-1951)曾寫道:「或許有些人會徬徨地問道:『我如何確定是上帝對我說話呢?』、『我如何知道心裡的聲音來自上帝,或是自己?』、『我沒有經驗,缺乏智慧又不聰明,怎能明白上帝的旨意呢?』但是小嬰孩也沒有經驗、智慧與聰明,怎能辨認所愛母親的呼喚?羊也不是聰明的動物,卻能分辨牧羊人的聲音,不會跟陌生人走。因此,我們知道上帝的愛,就能知道上述問題的答案。常在祂的愛裡,我們就會知道祂的旨意。」

上帝恩典的湧流
那一天,是我人生裡的一個大轉折,後來我將水利系讀得很好、頗有心得,又深感有趣。三年後,我以優異的成績自中原畢業,考上台灣大學農業工程學系「水利組」的碩士班,我是這個研究所第一個外校考進來的學生,而且是考最後一名進來的。不久我以「布袋蓮對水質的淨化」作碩士論文,我對水利愈唸愈有趣。研究所畢業後,進入內壢的「農業工程研究中心」,擔任台灣河川與農田圳路保護的工作,由水利工程,逐漸擴展到土壤水分物理與植物水分生理學的領域。

兩年半後,我到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(U. C. Davis)取得一個碩士,再以「水分在土壤的運動」取得博士學位。上帝是一扇、一扇的門,接著陸續對我開。原來與上帝同行,好處還不少。

布袋蓮王子
在美國唸書期間,很想結婚。我的朋友,介紹他教會的一個女孩,第一次約會,我緊張地不知道要講什麼。忽然想到布袋蓮,就以這種水生植物為主題,由其生長、開花、營養、代謝、繁殖、分布、生態管理、再利用……講了數小時,中間都不用看稿子。與水有關的學問,已經成為我生命裡的一部分,我的同伴,與我同行、同散步、同上課、同下課、同作作業、同考試、同去圖書館找資料、同作實驗、同向老師或助教請教……。不是我主動去參加上帝的學校,是耶穌基督與我同在,藉著祂,我才知道我是上帝學校的一分子。

總是坐第一排的學生
當我回應上帝的呼召,就產生行動。從那一天中午後,我上課改到坐在教室裡的第一排,老師講桌的前面。盡心全力地傾聽、作筆記,不懂就問,下課作習題,上課前預習。不久,我的筆記就成為許多同學的共筆,這對日後邀請同學去教會聽福音很有幫助。

無論是主課、選修課、體育課、軍訓課,我都全力以赴,期待在所有事上,都來學習與上帝一起搞水利。我不知道所學的,將來有什麼用,我只期待在小事上忠心,至於未來,只要是祂的帶領就可以。

芬乃倫(Francois Fenelon, 1651-1715)曾寫道:「當上帝將我們擺在一個地方,就有機會學習許多上帝要我們學習的。我們不必在內心一直掙扎,我們的動機是否絕對純正;也不要想自那個地方逃脫,要到別處才能找到上帝的心意;也不要解析內心深處的聲音,是來何處。只要帶著單純的心,在平安與喜樂中,與上帝同行,那是聖靈所給的印證,上帝的工作。

保持高度的平衡
我依靠上帝,緩緩地越過一門又一門的必修課「水文學」、「流體力學」、「土壤力學」、「結構學」、「明渠水力學」、「港灣工程學」、「衛生工程學」、「灌溉排水學」。這些較難的學科,我就當成性格的操練,更深操練與主同在的運動場。這些課程的每一次上課,我可以收到一、二個音符,一個學期下來,我可以聽到一段節奏,系上所有的課程串在一起,就可以傾聽上帝給我的主旋律。

原來,祂早就知道若由水利切入,可以整合許多的學科,例如由水利可以瞭解土壤、由土壤瞭解植物,由土壤與植物明白農業的發展,甚至統整文化與歷史,是多麼有趣的學問,幾乎可以讓我傾聽到上帝在人類活動背後譜的交響曲。祂一定也早就知道,我大腦最佳的學習頻率與我心最合適的趨向,為我量身打造、放入中原水利系,原來「上帝為愛祂的人所豫備的,是眼睛未曾看見,耳朵未曾聽見,人心也未曾想到的。」(哥林多前書二9)。這一切是聯考志願單,或是科系介紹資料完全看不出來的。

主啊,.若吸引我,我就快跑跟隨祢——即使是與祢去清水溝,我也樂此而不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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