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文亮的故事給病中的媽媽

腫瘤治療與醫病關係

  
陪伴是與病人,
多走一哩路。
醫護人員照顧病人,
又多走一哩路。
所以,病人的家屬若與醫護人員合作,
是加法,
可以多走二哩路。
病人的家屬若與醫護人員對抗,
是減法,
失去陪伴的意義。


「醫病關係」(Doctor-Patient Relationship)是二十世紀初期,就被廣泛注意,引起討論的醫學倫理。醫病關係一直在微妙地改變,尤其在電子資訊流傳,任何人都很容易自網路世界,取得一堆資料,稍有知識的人讀了這些資料,就以為懂了,與醫護人員在繩子的兩端,互相拔河較勁,是不正確。應該是與醫護人員站在同一端,互相合作,與腫瘤角力。我們要與醫護人員站同一邊,因為醫病不是消費行為,而是對生命的協同與扶持。

病人家屬面對重大疾病常會焦慮,如果沒有一直調整焦點,調到病人的福祉上,焦慮只是使大家都痛苦,與醫病關係的冷漠。家屬的焦慮有多種:自己難以控制性的焦慮,資訊不足的焦慮,不知未來的焦慮,缺乏支持的焦慮,疾病未改善的焦慮,與提前絕望性的焦慮等。病人家屬若一直落在這些焦慮裡,照顧病人到最後,自己也會生病,甚至可能比病人先走。

醫護人員不是上帝,他們盡力了,就值得我們感謝。腫瘤最好的藥物,仍然有許多不足。但是我們不該比絕症,更早絕望。不會比結局,更早失去耐心。何況,結局在上帝手中,大家都是上帝派來的天使,我們與醫護人員是一起努力,使病人活得更久,更舒服,更有尊嚴,更在愛的氛圍中。

我經常在夜晚搭公車15號,到醫院看母親。公車站前有一幢十幾層高的大樓,等公車時,我常看只有一個窗口有燈光,這讓我想到
在年輕的時候,我曾
要求大樓有太多燈要亮,
結果,反而讓我看不清楚,
什麼是人生的必要。
當大樓,只剩一個窗口的燈在亮,
反而讓我看得更清楚。
求上帝保守,看顧者不是把自己累垮,
情緒都耗光。
而是末了,一起仰望那惟一的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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