觀察「朱蕉」—朱蕉是香蕉的表妹嗎？
給大學生上課，與給小孩子上課，
差別在那裡？
我逐漸地體會，
只要我充份準備，
大學生不容易問倒我。
但是小孩子問我，
有時一問我就倒，
以下就是例子。
1995年，我到英國皇家學院，參觀電學大師法拉第的科學教室。那是間圓形的教室，可容納三千個學生。法拉第每星期四晚上，在那裡給人免費上課。每一年，他有幾次給5-13歲的孩子上課。他認為科學的學習，從小就可以學起。
當我在給孩子上課時，仍想到法拉第說的：「當我在教孩子時，我知道我的時間不是流失在無聊中。」我知道他在講什麼，這成為我的鼓勵。
教育，是神聖的祭壇，即使是對幾個孩子。我每次教孩子，是課前充份準備。不是怕問倒，而是我必須是「大雜燴」與「大拼盤」，才能在孩子的各種問題中，想到答案。有次我帶學生到一處花園看「朱蕉」，朱蕉對環境有高度的適應性，孩子在此學到，以後到處都可以看到。
我開始對孩子朗聲說道：「朱蕉是活的溫度計，陽光愈強，溫度愈高，葉子就愈紅。朱蕉的葉子愈密，可以擋住雨滴撞擊的能力，減少地表土壤的沖刷。」
學員們看著我，我像是詩人繼續朗誦：「朱蕉是我們的好朋友，是上帝給大地的恩惠；牠長的密集，葉又緊簇，給地面帶來陰涼。朱蕉使用的水又少，是乾旱時最棒的節水植物。」
7號學員舉手，她是個三年級的女孩子，她問道：「紅色的葉子，可行光合作用嗎？」我又朗聲道：「當葉綠素的外面裹著紅色的色素，葉子仍然可以進行光合作用。」
我正得意的環視我的學員，她又問道：「老師，朱蕉長得不像香蕉。為什麼名字有『蕉』這個字？」
這問題，像是職業級的拳擊手，揮到一個脆弱的科學詩人上。我告訴自己這是冷靜的時候，這問題是正規科學的「界外球」，因為沒有人會這麼問。這是好球。我說：「我不懂，要想想看。」
我回家想了很久，在下次上課才說：「『蕉』是『焦』字上面帶草字頭。焦有混亂不清的意思，所以麵包烤得黑白不分時，叫『烤焦』。蛋炒飯高溫變黑，叫『炒焦』。煮菜糊在鍋底叫『焦了』。問題理不清卻要做決定，叫『焦急』。問題理不清不知如何行，叫『焦慮』。有焦的植物叫『蕉』，水果發香之時，皮有黑黃相混稱『香蕉』。葉子的新葉是淺紅，後是朱紅，又變赤紅，老來成黑紅，當不同的紅擠一起，當然叫『朱蕉』。」我一口氣講道，激動時還會噴口水。
7號學員很乖，邊聽邊作筆記。我在她記錄冗長的心得時，走去看別的孩子，讓她有點時間，消化所學。其實，我答得自己都很感動，我是感恩的。
我做過很多的事情，
扮演過不同的角色，
擔任不少民間團體、政府單位的顧問。
我在學校給的「休假年」，
休息太久會發慌，
此時，才看得清楚，
重要的事，是去教這幾個小孩子。
習題：
看朱蕉的底下，有沒有螞蟻？多不多？可不可以由此判斷朱蕉的底下的螞蟻是
(1)覺得陰涼
(2)剛好經過
(3)很無聊
(4)其他____________
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