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自然手記>自然觀察的樂趣

鯰魚與我的岳母


鯰魚(Catfish)是非常有趣的魚類,
如果喜愛觀察鯰魚,將會擁有一堆有趣的故事可以分享。
我在美國唸書時,校外有一個池子,
我用超市買的雞腸子,將腸子剪成小管,綁在線上,
沒有掛魚鉤,也不用魚竿,
只要將線放到水裡,不久喜歡在水底吃腥臭味的鯰魚,就會被一條條的釣上來。
我是釣鯰魚的達人嗎?不!


2004年,我在調查台北大漢溪畔的人工溼地時,有天發現濕地排水到溪畔的水管阻塞了。我拆下水管的接頭,發現有隻約1公尺的大鯰魚躺在裡面,我將牠放走。

爬水管的魚類
以後,每隔幾天就會有大鯰魚,自溪裡上溯,塞在水管,有時還二、三隻,前後擠一排。鯰魚好抓,又抓不完。我將一隻抓回實驗室,用乾淨的水養,這隻鯰魚竟然不斷吐出穢物,將水弄濁。我換了幾次水,牠還有東西可吐,只好將牠倒回大漢溪。後來,只好在水管口加裝柵欄,請君勿入。

過去二十多年,每年,我都去美國看望我的岳父母。我的岳母知道我喜歡吃魚,就煮「鯰魚」給我吃。岳母的手法高明,她煮後的魚骨會軟、魚肉完整、魚油冒出,魚湯鮮美。美國的市場常賣鯰魚,與台灣市場的鯰魚很少賣,環境的乾淨程度應該不同。

學校的校園有一個生態池,我知道裡面有幾條大鯰魚。牠們嘴巴饞,我在水邊,只要拿一片枯葉,以葉尖在水面微微抖動,讓所起的漣漪,類似蟲子掉落水中的掙扎。不久,鯰魚的大頭,就從水下升上來,張大嘴巴要吃東西。我屢試不爽,覺得好玩,這是人與魚在野外面對面的方法。

魚有鱗無鱗的區別
台灣河溪中下游、水池的野生鯰魚大都不能吃。因為自然界的生物,必須用消化器官獲得營養物,才沒有毒性。有魚鱗的魚只用消化器官分解食物,沒有魚鱗的魚類,能由皮膚直接吸收水中的化學物質,少有過濾的機制。所以除非水乾淨,無鱗的魚類,人不能吃。鯰魚、泥鰍、鰻魚等,都是無鱗的魚 。

鯰魚大都在水底游動,是雜食類,以沉到水底的有機碎屑為主食。鯰魚的頭部很大、很重,適合下沉時的省力。鯰魚要游到水面,身體下方臀鰭(anal fin)的拍動一推進,所以鯰魚的臀鰭很大片。鯰魚的嘴巴大,沒有牙齒,吃東西以囫圇吞棗的方式吸下去。大型的鯰魚若到1.5公尺以上,可將溼地水鴨的雛鳥一口吞下,這是許多生態池,小水鴨劇減或消失的原因,也是我們在維護水鳥棲地,必須定期捕捉大型鯰魚。

鯰魚的體型好像圓筒,腹側平滑、腹部平坦,身體重心很低,這是極為穩定的結構。是水底與水底的軟泥界面,最佳的移動體。鯰魚游動時不會陷入泥沼而動彈不得,也不會在水中左右搖擺。我常想,這是「海底戰車」或是「陸上─水底」兩用汽車的最佳造型。

高度穩定的魚
我們很少注意鯰魚,或用鯰魚來設計交通工具。否則二十一世紀,許多交通工具與戰備武器還可以提升,保衛島嶼型的國家所適用。不過,要選海底戰車或我岳母的鯰魚,我還是選後者比較美味的後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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