營造都市建築之美的九重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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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重葛 |
當建築物的外型，愈來愈冷漠，
請給一點柔和的裝扮；
當建築物的外牆，愈來愈沈悶，
請添一些浪漫的顏色。
我們不是機器人，不需要住一樣款式的房子，
我們不是斯巴達的奴工，不需要住在一樣模式的小房。
願建築物，有曠野小花的裝扮，
顯出活力，與生命的亮麗，
也給人該有的尊嚴。
很多城市的美，是美在建築物；很多城市的醜，是醜在建築物。建築是美學，能顯出創意的舞台。稀奇的是，走在許多古老的社區，老建築的美令人感動，走在許多現代的城市，很少建築物令人感動，所看僅是沈悶、庸俗、灰暗、蒼白。不是標榜xx大師的作品嗎？不是標榜xx財團的建造嗎？要蓋這麼難看的成品，還需要有人來背書。許多人為了能得一間房子，已經付上一生的努力，難道不能擁有一點稍具美感的空間嗎？還是，我們只是近代文明的一群奴工，有鞋盒式的房子，奴工應該要滿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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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市叢林 |
生態之美的伴手禮
對這不幸的現象，常聽到一種辯解是：「城市建築的密度太高，要蓋的基地太小，無法蓋出美麗的房子。」密度太高就無法有美的呈現，那麼亞瑪遜叢林的植物生長茂密，人從空中鳥瞰幾乎看不到地面上的河流，如此植生高密度的地方，卻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，這是怎麼形成的？也許，亞馬遜叢林裡的一種原生植物──「九重葛」(Bougainvillea
glabra)，可以給人一點啟發。
亞瑪遜叢林的原住民，在很早的年代，就知道栽種九重葛，能夠美化居住的環境。他們有個習俗，拜訪親友時常帶棵九重葛前往，離開前，將九重葛種在屋邊。若隔幾年來探訪，九重葛已成蔓生爬藤，取其枯乾枝條，作為煮食的燃料，也可作畜牧的草料。如此與人同住，可減招待者的負擔，親手勞力，也不會白吃人的飯。
九重葛是種智慧型的爬藤植物，不斷選擇能夠承負枝重的支撐點，向有陽光的地方生長。九重葛少有病蟲害，幾乎不需要照顧，五年可爬十二公尺高。
生命的彈性與抗阻
十七世紀，法國的探險家在亞馬遜叢林發現九重葛，九重葛的美迅速成為觀賞性的園藝植物。但是直觀上的美，很容易使人對九重葛的認識，留在表面的認識。其實任何一棵植物包涵的意義很廣，就用途而言，植物是維持生活的必須；就景觀而言，植物是世界最美麗的裝扮；就工程而言，植物是生態維護的素材；就科學而言，植物彰顯許多美好的法則；就文化而言，植物賦與人文豐富的蘊涵；就心靈而言，植物之美給人的心靈帶來平靜。瞭解植物給人多一種語言，進入植物的世界，獲得更深瞭解學習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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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重葛 |
瞭解植物意義的多面，可以從身邊的九重葛切入，例如九重葛原產地的平均氣溫約27℃，相對溼度75~88%，年降雨量2400~3000厘米，但是移到乾旱的沙漠地，或較低溫的地區，或降雨量500mm以下地中海型氣候區，九重葛都能生長良好。能夠適應與原棲地完全不同的環境，且能生長良好，不被新的環境淘汰，這稱為高「彈性穩定」(resilience
stability)的物種。
生態建築的啟蒙
九重葛無論生長在任何環境，仍然保有熱帶植物需要陽光與高溫的本性，尤其在開花時，花都生長在枝頭頂端，我們看到的九重葛花，是三朵花共組，每朵花外有二片，緊鄰的葉片，與其他的葉片不同，長成紫紅，以吸收更多陽光；變薄如紙，可以讓更多陽光穿透。這兩個機制使花蕊多得高溫，有助花粉香味的傳播，日後多得昆蟲授粉的功能。美的功能不是祇為繁殖，而是顯示每一朵小花的背後，都呈現生命創造的巧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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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重葛 |
不過，九重葛也有弱點，其植株不耐強風，在颱風時容易斷枝折葉，是低「抗阻穩定」(resistance
stability)的物種。高彈性的物種不抗阻，高抗阻的物種少彈性，這是生命的奧妙，使得自然界沒有一種植物，又具彈性又具抗阻，能夠在世界各處都佔優勢。惟一能夠兼具彈性與抗阻的是人類，在地球上有最廣泛的分佈。但是人類的思維，具有自由、創意的彈性時，經常舉棋不定，不具抗阻性。具有堅毅、持守的信念時，常又不具彈性，落入僵化思維與制度裡。這也反映在近代人類的建築觀。也許改善的起步，是將具有彈性的九重葛，引入社區種植，或以最少人力的佈置花牆(flower
wall)，收到改善環境的果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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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宅區的林蔭 |
花牆美學
花牆是在1970年代興起的建造，起初的目的在彌補攀牆植物的低抗阻，尤其是九重葛在都市大樓的強風下，不易抗風而易吹落。用垂吊式的框架，讓植物生長在框架的格子內，可以抗風，也增加都市建築牆壁空間的生態營造，選種植物的配置是個鑲嵌的藝術逐漸形成一門生態營造的美學──「牆之生態」(wall
ecology)。
花牆可以增加相對濕度，減少建築外牆的光反射，改善建築週遭的物理環境；改善建築外觀，給人視覺性的享受；增加昆蟲。蝴蝶的蜜源，加添遷移的機會空間；都市垂直空間的生態藝術呈現。但是花牆需要維謢，垂吊式框格內的土壤易乾，要常灌溉；架構要穩定，以免掉落。花要選種且要氣候配合，以免經常更換，或成他種植物取代。
特殊的結構
長期以來，我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旅行，不是到國內、外著名的景點，而是在較陌生的城鎮步行，緩慢觀賞。有次遇到一間美麗的「紅屋」，外牆與屋頂全被九重葛花所覆蓋，一下子眼前的景觀，都被花的顏色所飽和。難忘的景緻，使人從此難忘九重葛。
不要以屋換屋，以樓接樓；蓋得擁擠，弄的難看。近代許多的社區、都市，設置種花處，或是在建築物的外面，設置花牆，或應該多保留空地，讓地面多得陽光，種植九重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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