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香果的奧秘誰知曉

在菜市場，
百香果（Passiflora）是少數未經過人工改良的野生品種，
果汁中含有豐富的維生素A，與天然獨特的酸甜，
有益視力保護、止咳，
所含萘黃酮，能夠減少焦慮、腦部不正常放電，助人安眠，
南太平洋島嶼的原住民，不祇是將百香果作為解渴用，
更是作為安眠藥。

　　
　　百香果原產於南太平洋的島嶼，品種很多，迄今仍然持續有新種的發現。百香果的傳播，不靠愛吃百香果的人，而是鳥與蝙蝠，牠們愛吃百香果的果粒。此外，百香果的花朵很大，顏色鮮明，吸引蝴蝶。百香果的花非常美麗，還有許多乏為眾人知悉的有趣功能。

生命的實質，超越人的主觀
　　仔細觀看百香果的花朵，會驚訝單純的一朵花，怎麼會有幾乎無窮複雜的造型，與顏色的變化。沒有一個科學家能夠說明這樣造型與顏色的意義，沒有一個文學家嘗試道盡這花的美，與多變的分化，沒有一個工程師能夠製造如此優美的產品。很可惜，人類喜歡對美麗的植物，給個概括性的稱呼，如稱其為「觀賞性植物」，或想個生物學的理論或說法，就想涵蓋一切。忽略每種植物，都有其生命的獨特。

　　有些人以為百香果只是水果，或是超商常賣的果汁。其實百香果的本領很多，例如，百香果在攀爬時，以枝條上的蔓鬚，繫縛周遭固定物。繫縛的對象，是高明的選擇，必須縛在支撐力強的物體上，縛在軟弱物上反而成為牽累；必須向上長，才不會愈長愈朝下；必須向外攀附，才不會自我纏繞。蔓鬚的頂端大都朝向高處，在風中輕擺，碰到物體時，蔓鬚會以與物體碰觸的強度、粗糙度，來決定是否繫縛。一般有碰撞強度與粗糙度的物體，較具支撐力。

巧妙的智慧性選擇
　　百香果沒有神經元感應，沒有眼目可作觀看，沒有大腦做判決，怎能知道接觸的對象，值不值得縛住？科學仍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，可能蔓鬚尖端的細胞在與物體接觸時，細胞水份滲透壓的變化，提供要不要縛住的判斷。且縛住的方式，是依同一方向的自轉軸旋轉，才會縛得深，縛得緊。蔓鬚在不成熟時，碰到外物也不會捲，要生長到4～5公分長，才對外界有反應，這時，捲了才有效。

　　縛著的結果，使百香果能夠生長固定，向陽光處延伸，又具有抗風的力量。美國明尼蘇達大學（University of Minnesota）教授麥克道格爾（Daniel MacDough, 1865～1958）稱：「這顯示植物不是只具有機械性反應（mechanical response），也具有智慧性選擇（selective intelligence）。」

蝴蝶廊道
　　百香果的智慧性選擇，是祇圖對自己有利？攀爬更遠，是不是祇為搶佔更多空間？南太平洋島嶼的原住民，早就發現大部分的蝴蝶不飛入森林，當百香果在樹木頂冠攀爬，吸引蝴蝶去採蜜，使蝴蝶無意中飛越森林，獲得更多活動的空間。這給近代科學很好的啟發。幫助生物遷移，增加地理空間的連結，稱為「保育廊道」（conservation cooridors）。百香果藉由吸引，讓蝴蝶飛到更遠之處，是自然界巧妙的蝴蝶保育廊道。

過去的蝴蝶保育廊道，存在一個爭議性的題目：保護蝴蝶的措施，常是在一個小地方，種植許多蜜源植物，吸引蝴蝶前來，但是蝴蝶過度集中在蜜源植物附近，反而失去原先地理的廣佈性，間接減少許多低蜜源的植物，授粉的機會。生態營造的動機雖好，人力不當的介入，也可能成為不利保育的陷阱。人類不要營造「高品質的區塊」（high quality patch）去讓野生動物集中，而是要有「低品質區塊」（low quality patch）讓生物去分散。

連接空間的屬性

　　蝴蝶是遷移性的物種，保育蝴蝶必須系統性的考慮，而非定點的集中。近代高樓建築產生的風洞效應，高架公路增加車子對穿越蝴蝶的撞擊等，更阻礙蝴蝶的遷徙，使得原來蝴蝶對地理空間的使用，不互相聯繫，這問題稱為「地景破碎化」（fragmented landscape）。結果使得蝴蝶遷移的範圍侷限化，未來忽然變動的環境，將使蝴蝶無處可逃，整群消滅。連接地理性的百香果，將導引蝴蝶使用更大的地區，超越地理空間的破碎。這不是忽視「蝴蝶保護園區」的重要性，而是單有保護園區不夠，還要配合地區連接型的物種，才能讓蝴蝶恢復原先的活動空間。百香果的連結是不斷增長，這種功能又稱為「動態連結」（connective dynamics）。

　　南太平洋島嶼原住民在森林邊緣建立的部落，對蝴蝶遷移是個干擾，但是在部落邊種植百香果，將使中斷又獲重繫，對蝴蝶遷移有最少的負面影響。
人如果要學習管理大自然，讓蝴蝶多得保育的空間，也許要先學習，多觀察百香果，看到百香果，不要祇想到吃吃喝喝。至於我，我每天吃3～5個百香果，有時生吃，有時泡水喝，有時很斯文地慢慢吃。而後，像隻快樂的蝴蝶，在校園裡飛來飛去，生活裡奐然獲得更多空間的連結。

一個客旅觀察大自然手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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