歷史的故事生物學大師

荒野之愛──土地倫理學之父李奧帕德

  
「出生在二十一世紀的孩子,
是不是比較倒霉?
他們將面對加劇的環境汙染,不確定的氣候變遷,
險峻的經濟波動,更多的國際競爭,普世性政治人物的庸俗……」
一個學生問道。
「剛好相反,這些不利的環境,祇是提供一個
更好的背景,讓他們學習愛人如己。」
我答道。
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學生追問道。
「在環境污染中學習愛人,也愛別人使用的土地;
在氣候變遷中學習愛人,也愛別人呼吸的空氣;
在經濟變動中學習愛人,也愛施捨金錢給別人;
在國際競爭中學習愛人,也愛外籍的勞工;
在庸俗的政治中學習愛人,也愛庸俗的人。」
我說道。

生態科學教育的目的,在使人貼近大自然,重喚對大地的感情,對野生動植物的愛,能夠看到曠野的美,喜愛拾撿上帝撒落在各處的珍寶。讓人學習不自私,不以發財為自利,不以刮盡自然資源為自傲,不以破壞水土資源為成就,能夠與大自然相處,這些理念是「環境倫理」(environmental ethics)教育的核心。科技發展若不以環境倫理為基底,科技愈發展將愈破壞環境;經濟發展若不以環境倫理為優先,經濟活動將成撕裂大地傷口的劊子手。

近代,最著名的「環境倫理」的提倡者,是李奧帕德。1949年,他出版的作品「沙郡年記」(A Sand County Almanac),與卡森(Rachel Carson, 1907-1964 )在1962年出版的「寂靜的春天」(Silent Spring),被稱為二十世紀影響普世環境運動,最重要的兩本著作。李奧帕德在這書中寫道:「我們喜歡以工業來支撐生活的舒適,卻很少思想什麼在支持工業…近代文明的混亂,由人類與大地關係的不和諧可以看出。而擔任使雙方能夠和好的人,卻愈來愈少。」

他又寫道:「成為生態的教育者,對我是一種痛苦。這痛苦來自多數人不覺得大地在受害,我卻覺得大地的創傷在加劇。我是要抹煞自己痛苦的感觸,以為都與自己無關?還是要像個大地的醫生,告訴外界,若不再治療大家將會有死亡的危險?」他的掙扎不是沒有結果,他的痛苦不是了無意義,「沙郡年記」喚醒二十世紀的環境保護思潮,興起「荒野保護」(wilderness preservation) 的運動,「野生動物管理」(wildlife management)專業,與「永續農業」(sustainable agriculture)的注重。

森林的漫步者
李奧帕德生於愛荷華州密西西河邊的一個小鎮,小時候他的父親常帶他到河邊的森林漫步,教導他認識森林裡的野生植物。後來,他到耶魯大學讀森林學系。1907年,他大學畢業,到「森林服務局」(Forest Service)工作,在中西部森林管理與集水區水資源的保護。當時森林的熱門問題,大多是在探討安全伐木量,與森林轉成畜牧草原的管理。他在自己例常的工作範圍,又加上野地的保護,與野生動物的管理。他經常撰文對外發表森林對野生動物保護的功能,並提倡給動物搭屋避冬,因為人類對森林的破壞,已經使野生動物的棲息受到影響。

1928年,他的論點與同事格格不入,而離開森林服務局,到威斯康辛大學擔任「打獵管理」(Game Management)的技師。1933年,他成為該校的教授,開始開授「野生動物管理學」(wildlife Management),他是普世第一位開野生動物管理學的老師,同年羅斯福路徵召他擔任「生物調查局」(Biological Survey)的局長,負責「國家野生物避難系統」(National Wildlife Refuge System)的規劃。他拒絕,理由是他寧願保持民間人士的自由度,與更深去思索生態保護的理論與倫理而非立刻為領袖效力。當年他已經看出除非百姓有以生態為重的分辨力,否則政府訂定再多的條文,也無法減少生態環境劣化。

1934年,他在威斯康辛的沙郡(Sand  County)買下一個焚燬的廢棄農莊。每個週末與家人回去整理,種植花草、樹木。他在操作中重新體會土地倫理的內涵,他寫道:「『土地』不是祇有供人使用,也不是地理上的單位面積,而是生命群落(biotic community)共有的分享區,是水、土、空氣、動物、植物與人,共同組成複雜的關係網。保護這關係網是人應盡的責任,維護土地是人要遵守的道德。」

由此,訂出土地倫理的五個核心:
1. 土地的使用要兼顧保育、自然美觀與地景的完整性。
2. 重視人與土地的關係。不是土地已經遭受劣化,人才想辦法去改善。
3. 人永遠沒有權力擁有土地,祇有與其他生物的共享。
4. 人要學習閱讀土地的能力,才能喚醒內心的生態良知(ecological conscience)
5. 人要認識土地的「賦予功能」(inherent value),與「潛在價值」(intrinsic worth),不會為了一個用途,破壞其他所有的用途。

他將森林當成物質界的現象時,是個無神論者,而後認識森林內的生物與環境,有錯綜複雜的關係,他成為多神的泛靈論者,到了晚年,他發現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不是隨機,而有法則,他才相信上帝。

迄今,土地倫理學成為許多保護自然溼地,敏感山坡地,海邊灘地,野生動植物棲地,森林綠帶等核心思想,與生態保護的良知。當上帝創造大地時,已經「看著是好的」,誰說人類沒有開發的土地就沒有用?

參考文獻:
1. Knight, R.L., 1996. Aldo Leopold, the land ethic, and ecosystem management. The Journal of Wildlife Management. Vol. 60, No. 3, pp.471-474.
2. Swanson, G.A., 1987. Aldo Leopold, 1887-1948. Wildlife Society Bulletin. Vol.15, No.3, pp.473-474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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