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手牽小手

蓍草--穩定沙丘的力量

我蹲在沙丘上,靜靜的看著前方一棵開著白色花朵的草,我知道在中國漢朝以前就有人記錄這種植物,名為「蓍草」(yarrow)。古人認為這種草一定有上天的護佑,不然不可能在惡劣的乾旱地方,不僅年復一年的生長下去,而且還從一棵拓分出數十棵,甚至數百棵。蓍草成為古人向天祈福的植物。

但是,我第一次遇到蓍草卻不是在中國的黃河畔,而是在美國加州舊金山灣下方的阿西羅瑪(Asilomar)。 Asilomar是西班牙語,它的原意是「海邊避難所」(refuge-sea)的意思。這裡的確是個安靜的地方,除了海風吹拂著松葉林的陣陣聲響,就只有浪花輕撫沙灘的詠嘆。

砂丘的逆境
我與家人來到這海灘邊,本來想休息,卻一下子就被蓍草給吸引住了。蓍草不止長得迷人,而且是有人特意將它種在這裡,為了抵抗逐漸向內陸入侵的砂丘。沙丘是一種不穩定的地形,主要是由強勁的海風將砂吹積而成。沙丘的砂粒容易滑動,所以強風不止會重塑砂丘的形狀,也能移動砂丘的位置。沙丘上風大、日曬、缺水,是對生物不太友善的地方。更糟的是,這個強風下的遷徙者,也能淹沒附近的道路、房子、花園、池子,帶來經濟的損失。因此使沙丘穩定,是生態上非常有趣的課題。

沙丘上的蓍草


沙丘的蓄水法
我在沙丘邊仔細看了一陣子,就看到了州政府的人員在這裡「動手腳」的痕跡。首先,他們將沙丘的頂部鏟平了,以增加沙粒間的穩定性,減少邊坡沙粒的滾動。  

然後在鏟平的地面上,挖了一個大約十到二十公分深的土漥,這是為了儲存雨水之用。我爬上沙地,到幾處有水漥的地方,摸摸地面的砂,有一點濕,還有一點細質土。州政府人員在水漥的底部加了一些細質的土壤,以增加保水的能力,讓這些水漥能提供植物生長的環境。

在鏟平的沙丘上所種的植物是經過品種篩選的,在人工種植上去後,用鐵線圈作成防護罩,立在栽種植物的旁邊,以防止夜裡有鹿、野兔、浣熊前來吃這些植物的嫩芽。即使某些植物蔚然成叢,仍然處處可見防護罩,可見整治沙丘是長期的工作。

木本植物與草原的演替



長期的維護
我在一棵蓍草的旁邊,順著根的走向,用手往下挖,才發現這裡的植物根毛不多,但是根系延伸很長,不斷分枝成長,可見,蓍草的生機旺盛。

我知道如果蓍草在這裡長得好,蓍草的腐爛分解就會增加砂地的有機質;當土地漸肥沃後,灌木會漸漸來取代蓍草;以後松樹會取代灌木,更久以後,也許是十年,甚至百年以後吧,橡樹則會取代松樹……,這是大自然演替的腳步。

栽種者或許看不到那一天,但是栽種一棵蓍草,就彷彿看到了未來,沙洲會穩定下來,成為一片樹林。
 

Go 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