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手牽小手

有一種樹,每天都在守護台灣的水庫

在台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地方,有颱風,有洪水,有土石流,有山坡滑動。氣候、水文、地質都不穩定,但是這個敏感、多變的環境,卻有一種植物,只要站穩一個角落,就能幫忙守住附近的水土,更有趣的是這種植物,只生長在台灣,是台灣的「特有種」植物。

九芎的根系


  九芎(Lagerstroemia subcostata)是台灣很有意思的一種樹,早在漢人尚未前來台灣以前,阿美族人就知道將九芎樹幹放在水中,可以吸引魚群前來啃食樹皮,在九芎邊下網,容易捕魚。先民前來,發現九芎容易長在山坡地上,插枝就可以成活,是一種幫助山坡穩定的植物,所以台灣許多地方取名都與「九芎」有關。例如新竹頭前溪畔,有一個地方稱「芎林」,台北縣北勢溪的集水區,也有一個地方,叫「九芎根」。

山坡地的保衛者
  我是一個喜好發問的老師,「各位同學,你們認為『九芎根』這個地方,有沒有長九芎?」,學生們都搖頭說:「不知道」。我的學生大多喜歡生態環境,或是自認是保護台灣生態環境的最後一道防線。「這樣好了,讓我們到九芎根溯溪找九芎吧!也許你們會發現真正捍衛台灣集水區的功臣。」

九芎的樹幹


  古代中國人以樹根堅硬,帶有香味,可作藥材的植物就稱為「芎」,例如「川芎」是著名的中藥。其實「芎」樹不只可以醫人,也可以治山。我每次看到九芎,總稀奇這種樹木植株不高,卻有多麼有趣的根系,主根向下直伸,似乎要緊緊抓住這個大地;側根向左向右伸出,似乎要盤住附近的砂粒;鬚根更能伸入岩石間隙與節理,似乎是天生保衛土壤的鬥士,準備與突發的洪水或土石流對抗一般。

植物防止土石流的機制
  能夠成為水土保護的樹種,一般具有四個特性:有茂密生長的樹葉,可以減少雨滴對於表土的撞擊;枝莖有彈性,可以對抗強風的吹襲;有深入土中的根部,可以增加土地滑動的阻力;與容易繁殖,耐濕耐旱,耐土淺石頭地,耐貧瘠土地的旺盛生命力。九芎正是兼具這四種特性的種類,甚至在森林火災之後,只要一點點的雨水,九芎的種子又可以發芽生長。
  九芎的根部與土壤接觸的地方,有較大的孔隙,地表水容易由這些孔隙快速滲入土壤,因此九芎不只可以保護土壤,也可以增加雨水的入滲。「水土保持」總是把水與土放在一起考慮,保護水就必須保護土,要保護土就需要有合適的植物。所以,九芎對於台灣集水區的水土保持保護非常重要。

大自然提供的對策
  在台北縣北勢溪的溪邊,水流強勁的沖刷處,仍有九芎擋在邊坡處,彷彿是一道道自然的堤防。

九芎的樹幹防止邊坡崩蹋

九芎有這麼大的本領、這麼重要的貢獻,那麼台灣應該四處長滿九芎了吧?並非如此,九芎的生長緩慢,外型不太美觀、枝幹並不粗大、沒有可食用的果實,但卻深具保護集水區生態的功能。要保護集水區與水庫嗎?不是悲觀的束手無策;也不是一定要花許多錢,在水庫前方大興土木,而是默默地在易崩、易沖蝕的地方,種些九芎樹,總是會有幫助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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