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手牽小手

宜蘭五結好米思想起


走在台灣的大地上,是一件有趣的事,
有好看的,又有好吃的。
例如,論到好吃稻米的所在,
在苗栗丘陵間,引大安溪水的~「山水米」
在台中盆地北方,引大甲溪水的~「豐原米」(又稱葫蘆墩米)
在彰化平原南方,引八堡圳的~「花壇米」(又稱金墩米)
在雲林平原一角,引濁水溪的~「西螺米」(又稱三好米)
在台南高處,引烏山頭的~「五甲米」,
在台東縱谷,引卑南大溪的~「關山米」與「池上米」,
在花蓮海岸山脈,引秀姑巒溪的~「富里米」(又稱富麗米),
在宜蘭海邊,引蘭陽溪的~「五結米」。
走過,吃過,想過,每種米的
軟、硬、香、黏、色澤、彈性、口感、團粒,
各有其特色。
光吃台灣米,
不得不讚美造物的美妙。


好米的分辨
  「教授,聽說你只要嚼一口米飯,不加滷肉、青菜或湯餚。嚼一陣子,就可以知道這米的產地?」學生圍在餐桌邊好奇的問道。這裡是宜蘭的五結鄉,餐廳外正下著毛毛雨,這種天氣還要學生去野外採樣實驗,似乎有點殘忍,心腸一軟,乾脆帶他們,提早去吃飯。「好吧,示範給你們看,讓大家瞧瞧老師的功夫之高,可以高到什麼程度。端碗飯來!」話沒講完,看幾個學生就爭著去盛飯,實在美妙。

宜蘭五結的好米


  「你們想一想,米粒的味道,除了受稻米品種與遺傳因子影響之外,也受當地的氣候、土壤、水份所影響,這些環境因素,在世界各地都不同,所以在理論上,真正的高手,是只要吃一口飯,就可以推測出米粒的產地。」我邊說,邊優雅地舀起一匙飯,放入嘴中,然後半閉眼目,輕嚼一陣,牙齒全不外露,真書生本色。學生們屏息以待,連餐廳裡的老板也好奇地湊過來。

標誌碾米所在的重要
  「那麼,實際如何呢?」有個學生忍不住地問道。「嗯,嗯……有意思,真有意思。」我喃喃道,才慢慢吞下那口飯。忽然我眼目一亮,叫道:「是五結出的米啦。」「不公平,不公平。在五結鄉餐廳吃的米,當然是五結米。」學生們紛嚷道。老板倒說話了:「這的確是五結米,是怎麼知道的?」我微笑道:「我剛剛走進店裡,看到你用的米袋上印著『五結農會』的字樣。」
  其實,我很想以嚼米的的軟硬與口感去判斷米的產地,但是一直沒有成功過。也許,不同產地米粒所含礦物質、蛋白質與澱粉含量的差異,需要科學的儀器才能檢測出來。這種區分非常重要,台灣面對國際市場的競爭,未來只有具有特色的產品,才能有市場,但是如何呈現這種特殊的品味呢?

獨特品味形成的原因
  宜蘭五結米特殊的品味,來自這裡獨特的生長環境。首先,宜蘭多湧泉,湧泉的水質好,所灌溉出來的水稻品質也好。第二,五結位處宜蘭的南方,溫度較高,水稻進行光合作用的機會較多,長出的米粒較飽實。第三,蘭陽溪的水源大多來自具有粘板岩特性的山地,水質微鹼,水中所含的細顆粒又多又黑,在水中容易釋放出水稻生長所要的營養份。因此,五結自然成為生產具有環境特色,良質稻米的好所在。

量器的提醒
  五結除了產好米,還有碾米相關的技術,街上仍有早期木製的碾米機,將稻殼脫去,留下白米,我看這碾米機仍可使用,實在稀奇。
  碾米店裡仍有量米的「斗」,與將量斗上的米輥平的木棍。如果將米倒滿,手在斗的外面再拍打一、二下,或再搖一搖,米粒還會再重新排列,這時,斗面的米粒會再沈降一些,斗內又需再倒一些米,所以古代用公正的斗量米,除了斗的容量標準外,尚在斗器上連搖帶按,份量才足。
  我想給學生作業與考試的目的,是看學生知識是否裝得扎實,如果一搖、一按就陷下去,就需要再補足一些。走過五結,可以體會很多,這豈不是連搖帶按的祝福?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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