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財務金融學系的由來—成為國家金融財政的好管家

這個世界有許多熱門的理論,一時吸引眾人的注意,幾年之後就雲消霧散,無人提起。有些流行的說法,一時影響社會,躍登媒體版面,幾天之後速歸沉寂,為眾人所忘。十三世紀經濟學之父阿奎那,追求「公義價格」的呼籲,卻影響深遠,使日後大學的經濟學系與由經濟學衍伸的科系,存在的目的不是為了賺更多的錢,而是如何賺錢才是要符合公義。

深遠的影響也非一蹴而成,在某些人心中產生深刻的感動,而接下一棒,持續推動,例如在1339年,法國巴黎的納華爾大學(College of Navarre),有一個名叫柯勒斯姆(Nicole Oresme, 1320-1382)的學生,讀了阿奎那的著作,深受感動,後來將公義價格的理論,應用到國家財政的管理,他大力疾呼:「金錢是眾人共同的需要,所以金錢是服務社會的僕人,而非當權者滿足貪婪的寵物。」成為歐洲許多君王與貴族最頭痛的人物,卻啟開了日後國家的財務金融學。

柯勒斯姆來自法國海濱的小村諾曼第,他從小就擅長用數學分析問題。進入大學後,剛好遇到布里丹(John Buridan, 1300-1362)教授,前來任教。布里丹畢業自巴黎大學,是巡迴歐洲各大學講學的老師,他最著名的課是「語音學」與「政治經濟學」,前者以邏輯分析不同語言語音上的異同,溯源不同種族在歷史上的遷移。後者探討政治力量,對金錢價格的影響,他曾提出:「貨幣價格的穩定度,在百姓對國家財政的信心。為此國家不得任意鑄製貨幣,也不可以任意訂定貨幣價格,要以貨幣金屬的貴重,成為貨幣價格的保障。」

布里丹開啟了柯勒斯姆對貨幣學的研究,他全然沒有預料到對這個學生的開啟,對後世有多大的影響。柯勒斯姆認為要了解貨幣價格的變動,最好用圖表示,他首先提出「垂直座標」(rectangular coordinate),以時間做x軸,價格做y軸,在時間—價格座標上,以「點」代表某個時間的貨幣價格,點與點之間的變動。代表不同時間價格的變動,他用線條將不同的點,聯成直線或曲線,代表價格變動的趨勢,而後他用「調和級數」(harmonic series)解析線性的變動起伏。是歷史上第一個將高等數學帶入經濟分析的人。

柯勒斯姆畢業後,也成巡迴教師。1356年才回到母校擔任教授,當時正逢英法交戰,法王約翰二世(John II,1350-1364在位)被俘,英方要求付出四百萬法郎賠款。法國王室籌不出那麼多銀幣,正打算重熔銀幣,以滲雜其他金屬來增加貨幣量,以支充贈金。消息傳出,法國社會立起動亂。柯勒斯姆登高一呼,認為國家貨幣的價值,不該受限於製定貨幣的金屬,而是印在貨幣上國家的徽章,國家只要不失去可信度,貨幣的價格仍存。滲雜的貨幣反而使人失去信任,造成混亂,他建議全國百姓,按家裡人口與收入的比率一起支付,共度難關。約翰二世被贖回國後,聘任柯勒斯姆擔任宮廷教師,負責王儲(後來成查理五世Charles V,1364-1380在位)的教導。

這期間柯勒斯姆祇講四門課「倫理學」、「經濟學」、「政治學」、「天文學」,他為這四課領域編寫許多教材,這些教材大都留傳至今。其中經濟學的部分,他在1370年寫成「論貨幣的起源、性質、法則與替代」(Treatise on the Origin, Nature, Law and Alterations of Money),這是普世第一本財務金融的書。他認為培養國家領袖最重要的四門課是倫理學、經濟學、政治學與天文學。

「為什麼還要上天文學呢?」王儲曾經問道。他回答:「天文學在提醒人永遠無法詳述宇宙的美,無法道盡背後的大能。」要成為一個國家的領袖,最重要的一門課,竟不是他能做什麼,而是他不能做什麼。他也認為天文在教導人,自己的經驗不可靠,例如當時的人看到太陽與星星都是由東方升起,西方落下,因此天體繞著地球轉動。柯勒斯姆認為這種現象可能不是天體繞地球轉,而是地球由西轉向東的緣故。要決定是地球在轉動或是天體在轉動?他提出:「必須先尋找一個不動的坐標點」。一百年後波蘭的天文學大師哥白尼(Nicolaus Copernicus, 1473-1543),接下柯勒斯姆的那一棒,提出近代極為有名的地球轉動理論。

查理五世在柯勒斯姆的教導下,1360-1375年成為很好的皇帝,重建法蘭西。不過成功後卻變得驕傲,在1376年,又開始強徵收稅,與英國作戰,柯勒斯姆失望地離開。

在十九世紀後期,財務金融成為一個科系,並且不斷成為國家財經領袖的搖籃地。財務金融的領域逐漸擴大,不祇是國家的財務,更延伸到公司與個人財務的管理。財務與金融學的理論愈來愈多,所考慮的不止在貨幣的價格,更在有效資源的調配,財富的均分,合理的稅收,銀行、證券與基金的管理,與社會工作權的分配。財務與金融如同火車的雙軌,舖上之後,其他的行業、科技製造就可以往前去。

財務金融學對國家的管理,社會的安定,與資源的運用影響極大,但是不是可以改變領導人,使他們在擁有 高度財務金融的決定權時,不會變成貪婪的人?柯勒斯姆沒有達成的,現今能夠達成嗎?讓我們拭目觀看吧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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