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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育學系的由來—為學生找到活水的源頭

親愛的,當你靜靜地側耳,仔細地傾聽,約可以察覺到,每一個世代眾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深沉的、不斷的呼喚:「帶領人出來,帶領人出來…」。這個呼喚,源自古老,迴傳在每個世代,直傳到今。早期的人,將這個呼喚濃縮成一個拉丁文字educere來代表,這字是「教育」educate的字源,意即帶領人出去(lead them out)。即使,已有給學生教導、培養,依然還有帶學生繼續往前走的呼喚。

累代的呼喚

教育演進持續的呼喚,能勾勒出文化巨輪前進的軌跡,教育的目標,成為文化巨輪轉動的前景。回應這個呼喚的人,自己需要先跨出去,也許有時要在荒漠、曠野摸索徘徊,也有時沈浸在知識的園地。無論是曠野或園地,皆是「教育學系」必備的領域。

公元十世紀,卡洛琳王朝已經勢微,擁兵自重的貴族割據法蘭西的大地,如諾曼第(Normandy)、法蘭德斯(Flanders),郎格多克(Landuedon)、卡佩笛恩(carpetions) 等貴族世家。987年,大家為了防衛日耳曼民族的入侵,共推卡佩(Huge Carpet, 029-996) 為法蘭西國王,帶兵打戰,這是法蘭西卡佩王朝的開始。不過卡佩沒有行政的實權,直到路易六世(Louis VI, 1081-1137)在良相休格修士(Abbot sugar, 1081-1151)的輔佐下,推動公平的政治、合理的稅收、刪減貴族特權,才開啟法蘭西復興。卡佩在各城市設立「市長」,讓市長有管理在地的行政權,這是歐洲地方自治的開始。

戰爭永遠無法解決的問題

1131年,卡佩王朝的繼承者菲力浦(Philip, 1116-1131),騎馬不慎摔下而死,幾年後,菲力浦的弟弟才繼承王位,後來稱為路易七世(LouisVII, 1120-1180)。路易七世本來在修道院要當修士,在不太情願下就位。他當國王後,對權利也不熱衷。各地的貴族見此紛紛稱王,並驅除市長,路易七世只好帶兵平亂,他沒想到百姓支持他,他連戰連勝。1141年他在法國西北部的香檳(Champagne)平亂,交戰時,對手逃入維特里—樂—弗朗索瓦(Vitry-le-Francois)教堂,士兵放火想趕他們出來,沒想到火勢一發不可收拾,路易七世趕到現場時,已經搶救不及,一千多個人燒死在教堂內。

他的良心大受打擊,宣佈這是場沒有意義的戰爭,自承兵敗而返。戰後,路易七世開始思索權利終必過去,朝代終會轉移,一個權力者能給百姓最大的福社是什麼?休格給他的建議是「讓教育普及」,並推薦來自索爾玆伯里的約翰(John of Salisbury, 1115-1180)負責此事,約翰才登上教育史的舞臺,建立普世第一間由多科系組成的大學—「巴黎大學」(University of Paris)。

教育的關鍵在好老師

約翰來自貧苦的農村,他似乎有一個接近無限大的求知胃口,小時候就學習各樣的學問,又能將所學融會貫通,他後來寫道:「所有的科目有其共通性,只有廣闊、宏觀的老師,才能讓學生持續往前去。」他聽到哪裡有老師,就去那裡學習。1136年,他前往法國,先成為亞貝拉(Peter Abelard, 1079-1142)的學生,學習「邏輯學」,他寫道:「跟著亞貝拉學習,好像小齒輪跟著大齒輪轉」。後來又向休格(Hugh, 1096-1141)學「哲學」,他寫道:「能夠與如此優秀的老師學習,是人生莫大的享受。」

在學習期間,約翰擔任修道院的抄寫員,以所賺來付學費,並維持生計。由於他的知識豐富,口才又好,不久成為宮廷外交官,接待來賓與出使訪問,他出國工作之餘,也與國外著名的老師學習。他一生無論從事何種工作,學習才是他得主業,工作只是拓展他不斷學習的機會。休格認為這個外表傑出的外交家,骨子裡是個一流的教育家。因著休格的推薦,約翰擔任籌組巴黎大學的工作,過去的學習似乎都在為這個託付所預備。

教育制度的建立

約翰對教育的改革是全面的,不是看到一點需要,就去補那點需要,他首先由「教育行政與制度」切入,他設立「學位」,讓學生修完課後能夠獲得學位與畢業證書。他寫道:「教育的架構,是給予有系統的課程引導學生,如同開花時花瓣是一片片依序地打開;修剪果樹時,是一支支的依序修剪枝子。」,他將學位又分成「學士學位」與「碩士學位」,前者作為習學知識的證書,後者作為老師的證書。證書獲得的資格,需要修完科目,經由考試來認證。學生考試的委員是碩士,碩士的考試委員是博士。博士的產生不是經由考試,而是眾人公認他們學術有成,能夠成為教育專業科目的領袖,是尤其他的領袖投票選出的。

他寫道:「大學不是單為沒有生活之憂的貴族子弟設立,也為一般百姓的子弟設立。大學的設立,將獲得外界的肯定,以這肯定為基礎來頒發畢業證書,不止代表學生具有一技之長的證明,也能成為日後工作能力的證明。畢業證書的制度,可以增添學生學習的動力。」約翰不單是個教育的理想主義者,也是個實用教育的實踐者。他又提出:「有了畢業證書的功用,教育將是一個人進入社會,不可缺乏的裝備。」

科系的區分

第二,約翰提出大學要由不同的科系組成。他讓巴黎大學設立時就分藝術學系、醫學系、法律學系與哲學系。哲學還分邏輯哲學(logical physiology)、自然哲學(natural physiology)、倫理哲學(ethic physiology)與宗教哲學(religious physiology)四個組。他也認為教育的最高目的,在培育學生的聰明與智慧,哲學是智慧的分辨,所有學科最後的教育,將使學生進入哲學的層次,所以哲學是大學最高階的教育,學生必須先修藝術、醫學、法律後,才能修哲學,「哲學士」(ph.D)也成為大學所頒發的最高學位。

他寫道:「給哲學士學位的目的,在給個『優勢性的高點』(vantage point),他們要負責整合知識,傳給下一代。」哲學士的優勢,會不會淪成自認最聰明的一群人?他寫道:「我們不過是一群侏儒,能夠看的更遠與更多,只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。」這一句話後來被近代物理學之父牛頓(Isaac Newton, 1642-1727)引用,成為非常有名的一句話。

教育的目的

第三,他提出教育其哲學性,稱為「教育哲學」。他寫道:「教育的目的,在將上帝給人『天生的禮物』(innate gift)充分的訓練,使其功能更能發揮,將人『天賦的資質』(nature endowment)充分的培育,使其目的能夠落實……教育的訓練與培育,其優先順序為理想性(idealistic),材料性(materialistic)與系統性(pragmatic)。」

他又寫道:「教育是給學生一把開啟真理的鑰匙……教育所能教導的真理,是眾人思想背後的交集,是事物精確的表達,能夠幫助學生主觀上有體驗,客觀上能夠認知。這些真理是教育要繫緊抓牢,持續的持守。但是我們要有光才能看的到,要有實體才能有接觸,要讓學生有感覺才能抓的更牢靠。若用理性無法說清楚,超乎知識所能明白的,則不該納入教育的內容,等到理性與知識能夠澄清,再來教導,否則是教育資源的浪費。」

教育的方法

第四,他提出學生與老師互動,聽與問的交錯是最好的「教育方法」。他寫道:「學生有效學習的優先次序是閱讀、討論、默想與應用。教師能教的只到閱讀與討論;默想與應用,完全在乎學生個人的認真。閱讀決定學生學習能力的多少,閱讀是仔細的讀,讀了以後講給別人聽,所以閱讀之後,就會進入討論。討論是學生在課堂的主動參與,不止回應教師上課的內容,也包括學生經由記憶、推演,回溯到更基礎的假設。討論也可用附有參考資料,綜合過去的研究書面報告。學生主動參與的程度,將決定往前學習的程度,……因此最佳的教育是師生『合作性的教育』(cooperative education),如同鐵磨鐵,磨出刀來。」

第五,是他提出學生學習能力的差異,在「學生知覺(sensory)、超知覺(super sensory)與直覺認知(intuitive understandary)的不同。」,這是「教育心理學」的先驅。

除了課堂的學習,約翰也重視體驗性,與創意性的學習,他寫道:「體驗教育將成學生記憶裡的珍藏」,「創意教育並不追求新穎,而是在舊有的知識,找到新的連結。創意不全然可靠,必須經過考驗,否則將衍生錯謬」「學習的培育不是只用理性,也可以使用創意,但有許多事是超越理性,單靠信心,不需爭辯。」

國際性的視野

第六,他也提出「教育倫理學」。他寫道:「教育不需要尖銳的挑剔,也不用頑固的墨守傳統。許多墨守傳統的教育者,是變相的懶人,他們汲汲營營地在學識的園地,搭建自己的藩籬,給容易受騙的學生,一些知識的零碎,……其實每一個時代,都可以找到許多好的材料,重新編成教育的素材。好的材料如同信實的朋友,接近就可以獲得,如同忠實的同伴,教師愈達教學的瓶頸,愈知其寶貴。」

第七,他一開始就將巴黎大學設為國際性的學校。他以拉丁文為共同文字,但是授課時用不同語言,吸引不同國家的學生前來學習。

約翰以「教育行政學」、「教育哲學」、「教育方法學」、「教育心裡學」與「教育倫理學」,給後來教育的發展,鋪張教育方展的藍圖。經過十二年的籌畫工作,巴黎大學已快成立了,他將工作交給別人,約翰離開法國,1154年到英國的坎特伯雷(Canterbury)修道院,他以五年的時間寫出中世紀時期,影響最深遠的教育學課本「捍衛邏輯」(Metalogican)。隔年,巴黎大學成立。

教育的活小泉

當時英、法交惡,英國國王約翰二世(John Π, 1133-1189)下令英國學生不得到法國就學。約翰又為英國的學生籌設大學,1167年建立普世第三所大學—牛津大學(University of Oxford)。1170年坎特伯雷大主教貝克特(Jhomas Bechet, 1118-1170)被英國國王謀殺,他才回法國。1179年,他到教廷參加「第三屆法蘭特會議」(Third Latern Council),爭取大學自由主權,可惜任務失敗,這要等到三十年後,在別人持續的努力才得成功。

他在晚年時寫道:「我鬥拳不是打空氣的,奔跑不是無定向。成為教育者,是為學生找到一口湧水不斷的泉源。」。也許帶領學生走出去的,不是老師,而是那口湧水不斷的源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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