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獸醫學系的由來—因為有愛,才有這個學系

親愛的,因為有愛,大學才有獸醫學系。

什麼愛?關懷弱勢動物、野生動物、流浪動物、被虐待動物、與生病受苦動物的愛。大學科系大都以人的利益為優先,以人的觀點看事情,獸醫學系例外,獸醫學系最大的特色,是在科系的名稱已經明明白白的對人宣告,這個學系是在眷顧所有動物的需求,並教導學生能夠從動物的結構學、行為學、生理學、營養學、病理學等來瞭解牠們,能夠傾聽動物不舒服的呻吟,能夠看出動物受苦的表情,能夠體會牠們有聲或無聲的哼唉,並能夠以雙手來減輕牠們的苦痛,末了竟然也能眷顧到人類,消除「人畜共染疾病」傳播的危機,這是何等的遠見,何等的奇妙,如同愛的迴力棒,每當有人幫助動物時,人類就間接得到幫助,反之,每當人類虐待動物,最後總是人類受到虧損。

「近代獸醫之父」是法國的布爾杰拉(Claude Bourgelat,1712-1779)。他於1762年,在里昂建立世界上第一個獸醫學校—「里昂獸醫學院」(Lyon Veterinary College),開啟一個有愛的事業。布爾杰拉是個傳奇的人物,他來自一個富有的家庭。七歲時,他的父親病逝,所有的家產都被親族併吞。他成為窮人,還經常被左鄰右舍欺侮,這反而使他從小就體會受欺壓者的痛苦。13歲時,他進入「劍客學校」(Calvary Academy),成為劍客的實習生,不久以高明的劍術與騎術,升為正式的劍客(Musketeer)。

劍客學校是十六世紀法國國王路易十二(Louis XII,1462-1515)所設,路易十二經常與人戰爭,爭取更多的勢力,他自認週遭沒有朋友,祇有敵人,他設立劍客學校的目的,在培養自己的貼身保鏢,這些保鏢,如同早期中國皇帝的侍衛,或日本幕府的忍者。後來法國的貴族也效仿,各有自己的劍客。劍客的需求越來越大,挑剔愈來愈嚴格。劍客學校的學生大都來自貧困家庭的孩子,他們經由劍術、騎馬與打戰的訓練,期待有朝能成為正式的劍客。當時成為劍客是許多年輕的夢想,能快速晉升到權貴之旁,若有朝受到他們的看重,就能成為有權勢者的心腹。

布爾杰拉沒有想成為權貴貼身的保鏢,因為他在劍客訓練中愛上馬的研究。可是他沒有老師,祇好向釘馬蹄的師傅學習。高明的馬蹄師傅,知道馬的四肢承受力量的多寡,馬在奔跑時腹部肌肉的施力,與四肢快速躍動的頻率,用此來決定馬蹄的合宜裝設。布爾杰拉瞭解這些原理後,也可以雙手環背在背後,讓馬快速奔馳,仍保持身體平衡,這稱為「無鞍繩的駕馭」,他成為馬術的高手,但是這不是他的目的。

他寫道:「長期以來,人類只要動物提供的服務,或是順著人的意思使用,卻不在乎動物生活與生命。若不瞭解牠們,就無法改善牠們的生活環境。馬天生勇敢、有力、反應敏捷、奔馳快速,非常適合在戰場上使用,但是馬的出生,絕對不是給人作為戰爭的工具,馬的價值不需要用戰爭,作為評估的指標。任何生命都是貴重的,理當擁有安全、舒適與喜悅的環境。」這種看法的人,還能當劍客嗎?

里昂是個大城,法國紡織業的中心,夜裡宵小也多,甚至影響居民生命的安全,布爾杰拉認為保護居民,也許是劍客的另一個出路。1733年,他離開劍客學校,在里昂成立「騎警隊」,巡邏里昂的社區。騎警隊的馬,不在戰場使用,也能受到較佳的對待。他的做法,立刻受到里昂居民的歡迎,許多人為社區、廠房的安全出錢,請他來巡邏,他招聘一些劍客學校的同學,一起來從事。

不久,他成為富豪,受到里昂居民的敬重。他還是認為他的任務,沒有達成。他認為改善馬的遭遇,應該改善騎術,1740年他成立「王之掌馬官騎術學院」(King Equerry Riding Academy),他用馬的「生物力學」來教善待馬的馬術。來上騎術學院的人很多,他每次轉行都成功,他的事業愈做愈大,他還是惴側不安,他寫道:「聖經裡提到約伯擁有許多的家畜,眾人就視他為富戶。但是擁有是佔有嗎?在人看來擁有許多家畜就可以交易、販售、取肉為食、取奶飲用,殺來獻祭用等。約伯卻謙卑地認為擁有這麼多,是上帝給的賞賜,他默默地學習,以致他日後知道許多動物的知識。擁有不是佔有,而是讓他的家畜,與他共享土地,因此上帝才稱他義人,沒有稱他為富人」。

1744年,他做了一個令人難以想像的決定,他到里昂「上帝的醫院」(Hotel-Diew)當實習生,開始學習醫學。在醫院,別人學習如何醫治人,他學習如何醫治動物。1750年,他成為正式的醫生。同年他就出版「基本獸醫學」(Element of Hippiatrique)。書中,他從動物的結構、生理等原理解釋動物的疾病,並論家畜的管理,與幼畜的挑選等,這是普世的第一本獸醫學的課本。

當時沒有獸醫師職業,他仍然認為自己任務沒有完成。不久,他認識一個貴族巴坦(Henry Leonard Bertin, 1720-1792),巴坦對騎警隊有興趣,兩人一講到馬,竟有講不完的話,成為好朋友。1761年巴坦忽然被升至「警察總長」,後又迅速升至「財務總長」。巴坦立刻遊說法國國王路易十五(Louis XV, 1710-1774),支持獸醫學系的成立。1762年,資金籌到,就成立「里昂大學—獸醫學院」,布爾杰拉擔任院長。

他提出獸醫學是「科學的方法,幫助經濟的發展,以比較病理學(comparative pathobiology)為基礎」。「上帝的醫院」的醫生們,都被布爾杰拉的熱情所感動,紛紛前來協助,其中包括後來提出「人畜共染」的醫師克勞德(Pouteau Claude, 1724-1775)。第一年開學,歐洲各地來的學生幾乎擠爆每一間教室。三年後,獸醫師證照通過,普世終於有獸醫師,使許許多多的動物可以獲得照顧。

這些人證明當人對動物有愛,才能保護到人。否則當動物性瘟疫來敲門時,那一個人能夠擋得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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